2009年6月27日 星期六

Man in the Mi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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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快閃台中十個小時。原因是,不去的話,可能下次抓到空檔,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大旅行之前的一個小旅程,也頗值得玩味。

「意外的旅程」的內容物,毋寧是與咖啡與音樂有關的,咖啡沖的相當有特色的 F 君那裡好久沒去聞香了。愛唱歌的L 君的新地方,新器材與搭配也頗值得期待。

紀錄兩個小插曲。首先, 「嗜黑」的F 君的這批Kenya 實在不賴,泡的espresso 相當有震撼力。咖啡館裡,充斥著奶泡、不會得罪人的Capuccino 與Latte, espresso 卻是赤裸的,無法遮掩的,那像是你的本質的濃縮極度放大特寫。大部分的咖啡店,在雜質與不必要的苦味方面總是令人遺憾。F 君的直接、punch、與重量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卻是我喝過的espresso 中,少數會回甘那麼完整的。

此為 mirror 之一,讓我思考自己的咖啡到底觀點何在。

後來在L 君那裡聽音響的時候,或許時間急促,不顧他還有其他客人,貪心地直聽自己熟悉的音樂。在自己聽的這個區塊,其他的客人所聽片子構成的區塊交疊的瞬間,我突然看到鏡中的自己。聽的越來越偏越繞路的路徑(尤其是17, 18世紀與當代),固然已難直接走回來,但是「別人的音樂」,讓我同時看到了過去與現在的自己。

好像是站在別人的位置,突然可以「看到聽到」自己的偏愛與執著。 雖然「喜愛」與taste 是無法改變勉強的,但我被「看著自己的自己」提醒,不可以理所當然地產生 "take it for granted" 的我執。此為鏡子之二。

昨天與太座「早餐會報」時,從CNN上得知Michael Jackson 過世的消息。我並沒特別強烈的感覺,也不擅長寫應景文,類似他的生平紀錄,影響了誰、功過如何相抵的「話題性」報導,早已滿坑滿谷。

我算是喜歡他早期的 MOTOWN 時期,以及首兩張個人專輯中濃濃黑人R&B 風節奏感。只打算用他一些很有張力的歌名作梗,寫些與他的音樂或許無關的文。

2009年6月26日 星期五

(C.P.E.) Bach 與Mendelssohn 之旅 (計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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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furt (Oder, 非大城的Frankfurt am Main),是C.P.E. Bach 「不務正業」,棄法律從音樂的起點。他在 Frankfurt 大學攻讀法律的期間(1734-1738),反讓他更確定要走向音樂這一途。Frankfurt 這一大城,不但充滿當時年輕時期CPE 音樂活動的足跡(包括擔任St Mary 教堂的唱詩班指揮),這城市也深以這位音樂家為傲。

我決定踏上這趟旅程,從Frankfurt 開始,博物館匯集的一條街道「C.P.E. Bach 街」開始,走到舊修道院改建,據說音效極佳的早期歌德式建築「C. P.E. Bach 音樂廳」,建築物側翼,也包括CPE 生平與音樂的一些相關收藏展示。

再來的計畫是Leipzig 的巡禮,當然重點是J. S. Bach 與Mendelssohn 兩人的音樂重要據點:St Nicholas and St Thomas 教堂,Bach 博物館,Mendelssohn 之屋,甚至音樂檔案室等地方。St Thomas 教堂周六傍晚的管風琴獨奏會,Mendelssohn 200周年的活動,也是行腳的重點。迷戀Schumann的我,也想一並造訪Schumann 夫婦寄居四年的住所舒曼之屋。

雖然還要好一陣子,旅程才會開始,我已經摩拳擦掌,蓄勢待發了。

( 上圖為「C. P.E. Bach 音樂廳」的內觀;其中的管風琴,為 Frankfurt 市歷史悠久的風琴建造廠商 Sauer 的作品。)

2009年6月22日 星期一

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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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一個人或一段人生,是連續式的演化 (evolution) ?

一輩子裡面,有好幾個輩子。過去某個時期的自己的種種,思考或行為,有時連自己也難以辨識。

「那時的我, 不是我」,「這樣作, 不像我的作風」,說出這些話時,足以說明人並不一致,也都存有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伺機而生的面向。這也顯示了,人總是執著地想留住保有什麼。

錯的,就改了吧。行不通的,就繞道過去吧。腐爛的,就長出新肉吧。

沒有拋開揮別,也就沒有與未來的、不同面貌的自己 (以及別人) 相遇的機會。

「『殺了』一個我, 還有千千萬萬個我」。這是電影《功夫》裏的經典台詞,也點明了,不堅持自我,反讓「我」像病毒般有生生不息的契機。

改變,或斷裂,不見得是件壞事。

自惕之。

2009年6月20日 星期六

Berlin Classics 廠牌 Reference Gold 與韓德爾聲樂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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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lin Classics 其中的 Reference Gold 系列,定價在台應該是中偏低價位,自去年底開始,至少已有20張唱片在國外見其蹤跡。曲目方面,橫跨巴洛克、前古典時期、與浪漫時期,已經看到的除了Haechen 與CPE 室內樂團的海頓交響曲,與LOCATELLI Concerti grossi,Hazelzet 所領軍的「題獻英國伯爵Abingdon」的長笛室內樂作品等。如此一來,剛好也補齊了此舊東德廠偏後期(80年代末以降)的古樂及浪漫派唱片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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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拜韓德爾年之賜, Berllin Classics 廠也同時發行了韓德爾聲樂作品的back catalogue,現今樂界已難尋的舊德式、舊 Handel 風格,頗值得期待。已發行的有Reuter 指揮的 L'ALLEGRO, IL PENSEROSO ED IL MODERATO,Rogner 的 SALOMO,Koch的 JUDAS MACCABAUS 與MESSIAH 等全曲套裝片。今年一大堆Handel逝世250年紀念唱片中,個人覺得這些是最具質感且具「承先啟後」意義的重發片。

上次 Mendelssohn 的對談CD加上Schreier 的的歌曲集,如願地以單張高價發行代理商如果聽到的話,請你們務必引進Berlin Classics 這兩大系列,詮釋有特色、轉錄有口碑的績優股好片,也請繼續堅持物美價廉的售價。

2009年6月19日 星期五

Mendelssohn 與 C.P.E. Bach 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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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倌們可能要笑我了,連 Mendelssohn 都可以跟CPE扯上關係? 願意入甕的君子,請繼續聽下去。

1) 兩人的「雙城記」:Berlin ,是CPE Bach 任職腓徳利希大帝宮廷樂師的起點,1811 年,Mendelssohn 兩歲時整家移居柏林,當時CPE 才過世十三年,在 Berlin 的音樂圈內依然有決定影響。Hamburg,是孟氏出生之地,其多元自由的開放藝術觀點,直接影響Mendelssohn的父執輩,此城市卻是CPE 作曲獨立自由的開始。

2) CPE 對Mendelssohn的早期音樂風格與作曲訓練上的影響:孟氏的姨婆 Sara Levy 是柏林沙龍的名女人,也是CPE最後十年的贊助者,曾向CPE 委託許多曲子,向CPE的遺孀購買樂譜,並且饋贈給少年時期的 Mendelssohn 。

孟氏的老師Zelter 的訓練(尤其是聖樂) 與CPE Bach的因緣可深的很,他不但是CPE風格的仰慕者,教授Mendelssohn作曲課程時,也經常用CPE的作品當作範例。Mendelssohn 早期的弦樂交響曲,在編制上或精神上,慢板的旋律線處理,急板的戲劇性,都離Haydn 與Mozart 甚遠,而極為接近CPE 「漢堡交響曲」的獨特風格 (Zelter 曾經帶團演奏過Wq. 182 這組CPE 最富實驗性交響曲)。兩者「交響曲風格」的接近,也被同代的樂評家所注意到,留下紀錄。

3) Mendelssohn 與CPE各自有位詩人的摯友伯樂:兩位作曲家的文學傾向,直接影響其音樂的呈現。CPE Bach 的詩人好友Klopstock,是德國文學狂飆運動的先鋒,影響後來的歌德,曾爲CPE譜下諸多聲樂作品的詞(如雙合唱團編制的Heillig)。其抒情風,也影響到CPE 神劇中的非敘事、非戲劇性的「內在情境」抒情觀點。挑明點講,CPE 的某些聖樂作品中,不用敘事者(如JS Bach 馬太受難曲的Evangelist )來鋪陳故事,而是以見證者內心的主觀獨白為主軸,這件事,與這位詩人摯友的交誼與文風有直接的關係。

Mendelssohn 的詩人朋友Klingeman 的姓也以K 開頭 。他是建議Mendelssohn 為第二交響曲「讚美頌詩」,加上 "Symphonie-Cantata" 副題的人。Mendelssohn 曾在書信中,清楚表示對此建議的感謝,且表示對此曲式定位之欣喜。Klingemann也爲Mendelssohn 譜下數首歌曲,並提供其音樂上不少建議,甚至參與他扛鼎大作神劇 Elijah 長達十年的創作與改寫過程。

其他的,尤其關於聖樂(孟氏祖父Moses Mendelssohn 哲學與神學對CPE的影響;及CPE 對早期孟氏聖樂的影響) 及音樂語言的傳承,有機會再多聊了。

(註: 圖中間站立者為C.P.E. Bach,正與右邊的漢堡牧師對談。)

2009年6月14日 星期日

我的孟德爾頌年(之二):眾人皆醉我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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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忽晴忽雨的昨天上街,一個理由為的是,去找三月底提到的Berlin Classics兩張一套的「孟德爾頌對話」紀念CD, 還有同批推出的這一張鋼琴獨奏CD。兩張同時出現在柏克萊網站的新片預告中,卻尚無法訂購。於是想到唱片行碰碰運氣,沒想到居然同時出現在新貨的架上。

歌曲集與對談先按下不表。先來介紹這張Mendelssohn鋼琴獨奏,鋼琴家是之前介紹 Haydn keyboard concerti (Naxos) 的獨奏者,漢堡出身的Sebastian Knauer。Hamburg 是Mendelssohn家族立基之地,也是以Mendelsshon 出生地為傲的城市。Knauer 在解說中為Mendelssohn 的音樂地位的重新定位,也與此地緣關係有關。

Knauer的音樂語言,毋寧是「德法匈混血」的,融合了德國的嚴謹正派與法國指法上的spotlit precision,這與法國鋼琴家 Phillipe Entremont 的師承當然有關,跟他個人健康陽光的基本體質也有關。 一半匈牙利血統的他,也曾受教於匈牙利鋼琴學派較為溫和與歌唱性強的Schiff 與Sandor。

從Naxos 的 Haydn,Berlin Classics 前幾張的Schubert, Chopin 與Mozart,到現在這張Mendelssohn 200年的紀念專輯,Knauer 延續了一種反浪漫的精神:一來,不以病態畸弱的風格,來詮釋泛浪漫派的樂曲。二來,也打破浪漫傳統看輕孟氏且定位Mendelssohn="lightness"的範疇,亦即, Romanticism ,不見得只有以典型Chopin, Schumann, Liszt 為標準的狹隘「燥鬱風格」(maniac and/or depressive style),也容得下清醒但思索的沉靜力量(sober pensee) 。

刻板的視野裏,浪漫派的天才們,都是玩世不恭的病患、醉漢、或瘋子,獨自醒著的Mendelssohn,不符合重度憂鬱壓抑的意象樣式。健康,何罪之有? 更何況,二分法的斷定是有其限制的,Mendelssohn 並非完全缺乏陰影,就像Schubert 與Brahms 當中也有不少陽光怡人的曲子與層次。

從Knauer 寧靜真摯的Schubert 即興曲,我們聽不到宿命的陰影(Schnabel),或纖細敏感的Schubert 印象(Lupu)。對於Schubert, Schumann, Liszt,我們或許已被其19世紀以降,浪漫化的傳記傳奇嚴重洗腦,導致我們只看到我們「想要看到」的愁苦與浮誇。腦袋與耳朵已裝不下其他的聲音。

Knauer 的Mendelssohn 也選擇了清醒 (sobriety),不採取眩人耳目、亂人心緒的手法。有如晨鐘暮鼓,我們看到了 lightness 的新的定位,lightness 並非膚淺,而是相對「沉重的, 非要如此的」自戀執念的視界。Mendelssohn 走出了一般的浪漫偏好,沉重=深刻,浪漫=過剩氾濫的情感。在無言歌選曲之中,Knauer 不帶陰柔矯飾的沙龍味,讓我們可以感知「無言但同樣精緻親密」的樂念粒子。在 g-minor Klavierstuck 或者 Andante and Rondo capriccioso 的炫技部分當中,又可以看到明亮疾逝的爽朗快意。

專輯的名稱為 Pure Mendelssohn,除了讓他獨領鋒頭之外,不知是否也試圖彰顯 Mendelssohn 的「純粹」,以及另闢浪漫派歧路的新意?

2009年6月13日 星期六

太上忘情

前陣子與朋友聊天,此君丟出一個說法:「對於調性差太多的人, 沒有必要浪費生命」。 最近許多工作上的雜事與起伏,讓我想了好一下這句已經有些老生常談的話。

對於音樂或事物的執著,似乎漸能放空,being flexible ; 相對而言,對於人的相處,慢慢有些「相忘於江湖」的退意。

記得多年前,有位朋友為情所困,對分手的突然措手不及,來與我訴苦。她難過了一年。後來有一次喝醉了,酒酣耳熟間兀然蹦出一句:「我還滿感謝那個說走就走的人的。 讓我沒有浪費太多時間與心力。」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這句話現在看來充滿問題。太上的絕非聖人,「不及」,可能與「遺忘」也沒太大的差別,沒什麼高下可分。自己忍著,或硬要對方聽你的一套緣由,但無交集的可能,不過是自己的 ego 作祟罷了。

「我輩鍾情」的想法,也可能流於 self-importance 態度的一廂情願。

工作上的非夥伴關係何不是如此。人生苦短,雜念苦多,忘情,或許真是最不會浪費彼此生命的方法。

To oblige is probably just ego; true "love" lies in disengagement, letting go。

2009年6月8日 星期一

橋,過了 (i.e., Joe Pass)

pas

















不是感月吟風,也不是在演七夜怪談,只是一時興起,聊聊關於爵士吉他手Joe Pass的一些斷想。

最初與Joe Pass的相遇,是在自己的classic rock 時期,在一家地下室唱片行隨手拿起了他有名的solo 專輯Virtuoso。當時,管他飆的是插電的 Fender 還是木吉他,無飆不樂。我一位練吉他的學弟,在崇拜Led Zep之外,在我的床頭音響聽到這專輯時,同是瞠目結舌。更高、更快、更拔高拉向遠方,又帶著搖滾樂吉他沒有的 ease and verve,那是當時對Joe Pass的第一印象。

後來因愛「鳥」及屋的緣故,再買了Joe Pass 向Charlie Parker (Bird) 致意的專輯 "I Remember Charlie Parker"。這回我卻失望了,或許Bird 的sax 的棱角太露,烙印的銘記太過深刻,雖然Pass清風拂面的綿厚依舊,我還是選擇了鳥,捨棄了屋。

之後,我只有斷斷續續在其他人的專輯中(主要是OJC 系列),聽他安於「配角」的sideman 跨刀之作。直到在美國,我有幸現場聽到Oscar Peterson 的長年搭檔 Herb Ellis的單人吉他秀。之後,才又突然懷念起Pass 源源不絕的 unsentimental feelings。Herb Ellis 寶刀未老,swing得厲害,刷吉他(strutting) 的踉蹌感,帶些藍調的堅硬酸楚,讓人後味無窮。然而,如果是換成 Pass,會唱歌又豐厚的低音部,chord 與 chord 之間的轉折留白,或許又更適合當初夏夜躍動的心情。

今天晚上,Pass 這位老鄉紳又在房間裡翩翩起舞,這回登場的是與Oscar Peterson 的雙人舞。有趣的是,Peterson 棄絕了他招牌的鋼琴,這回選了個 jazz 極少出現的詭異樂器clavichord,演的居然全是Gershwin "Porgy and Bess" 中的微藍色歌曲。

Guitar 和 clavichord, 這兩樣樂器音色搭配大致算同調,卻是一種 eerie correspondence。奇怪的是,如同Glenn Gould 的吸塵器哲學所描述一般,當Peterson 的clavichord 不斷招喚起異質的、巴洛克風的、即興幻想曲的分神瞬間的同時,Pass 的輪廓與 expressive free spirit ,相伴變得清晰了起來。

橋,過了。原先居於後景的,浮上前景。

透過帶著弧度的鏡片所看到的,是真實之外,另一個 Pass 的平行世界(parallel universe)。

2009年6月5日 星期五

羔羊在百老匯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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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輕狂的高中日子,古典音樂或爵士還不在我的聽覺世界之中。然而自己怪怪傾向的耳朵,已經先行萌芽。

我聽的從美國 Pop Top 40,逐漸轉移到Progressive/Hard Rock上面來,從Jimi Hendrix "Electric Ladyland"開始,到Led Zepplin IV,到Pink Floyd "Wish you were here",又經由幾位外國友人的介紹,開始聽 Yes, Genesis (Phil Colins 主導之前), Peter Gabriel 等組合。當時深深著迷於那樣「概念化專輯」的,長篇大論的,迷幻的、電子合成器的 primitive stream-of-consciousness kind of moaning。

事實上,已經將我想要的 70年代的Genesis 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唯獨兩張一套1974年的"The Lamb Lies Down on Broadway"。這套概念專輯所描寫的是,棲身紐約的幻想人物異種族青少年Rael,慘綠崩壞的夢靨。這套專輯的初體驗,是大學時期在一位德國友人Martin 家裡聽到的卡帶,同服用的是菸、啤酒、和硬質的德國英文口音 。

可能是緣分吧,雖然這套專輯始終沒絕版過,也在一手二手市場中見過多次,不知如何,總是將它放下了。去年英國將 Genesis1980 年之前尚未Pop 化的一些專輯SACD 5.1聲道化,價錢頗貴,好像也沒進來台灣。最近終於有此重新翻錄的 Remastered CD 進口,我終於素直地不再反抗。

今夜,終於它挾帶著折了又折的記憶飄回我的耳朵。多年前覺得實驗可怕的部分不見了, 同時感受到,這是Peter Gabriel 主導時期,該團最後、最完整、也可能最為誠實的statement。

些許的生澀依舊,但多年後,我已被更加光怪陸離的前衛爵士、當代音樂所洗禮過的腦中空間,已經可以安然靜靜地接納,此般像是心理分析中的 free association,白馬恍惚奔馳的詩與歌。

久違了,我昏睡已久的羔羊。

2009年6月3日 星期三

多愁善感之聲:clavichord

Spany
作為鍵盤樂器「異類」的翼琴(clavichord),起源於 14 世紀,尺寸比大鍵琴與古鋼琴 (pianoforte) 來得小,機器結構也較簡化,主要風行於18世紀的德國。發聲原理,有別於大鍵琴般的「撥弦」,而是由鍵端的金屬片「擊弦」,也因此可以利用觸鍵來直接控制大幅的強弱對比,這點上可稱為古鋼琴與現代鋼琴的前身。

重點來了。其一,clavichord 是僅盛行於德語系國家的私房樂器與特殊音響世界,其他國家的作曲家,很少去接近它的「異國風情」。其二,雖然 CPE Bach 的時代所謂的鍵盤樂,有著管風琴、古鋼琴與大鍵琴等選項,clavichord ,在諸多的鍵盤獨奏樂裏,卻是最受CPE青睞的「理想」鍵盤樂器。

最近細聽了此樂器演奏,Spanyi (BIS) 與Linda Nicholson (Capriccio) 的CPE 錄音,突然更清楚感受到作曲家的所想像聲音世界,與其「多愁善感風」的關係:原來當時樂器的特殊發聲,可讓人更逼近遙遠的時空中,作曲家的呼吸與頻率啊!

一方面,Clavichord 比大鍵琴更能展現強烈的強弱反差,另一方面又可在手指的指感下敏感回應。他沒有鋼琴龐大的箱體共鳴的amplication 效果,也沒有虛假的 pedal,來製造音符間的延續感。相對於現代鋼琴的龐大、厚重與delayed反應(當然也是它的強項),clavichord 更直接反應演奏者的肢體施力與肉感,可說是善變、炫幻、不按牌理出牌,講究瞬間動態的某些 CPE 鍵盤作品的最佳樂器。不,甚至應該說,對特定樂器音色與表現手法差異極度講究的CPE 而言,沒有聽過他為 clavichord 而寫的作品詮釋與獨特表現手法,便難以進入其藝術最為精粹核心的部份。

顏色越少,對原創力、表現力與纖細的 gradation 的要求越高,也越考驗作曲家的手腕與細膩程度。

尤其在深夜裡,這個樂器,在對盤的作曲家的形構與情感表現之下,輕易逸出的沉靜敏感氛圍,喚出「今世何世」timeless 的深深感動。

誰說 clavichord 只是種「轉型樂器」? 那只是因為它鮮少遇上好的作曲家伯樂,加上人們慣用「已習慣的」鋼琴聲響與作品,作為丈量一切的那把尺罷了。

So much for the "evolutionary" theory of arts 。「指橘罵枳」是一種不公平,也非必要的比較。

批評柚子缺乏葡萄柚的味道,並沒有意義。土芭樂雖然大部已被泰國種芭樂「取代」,幾近走入歷史,還是有人更喜歡它的特殊香氣與存在感。

A Tale of Two CDs

嘗試一下新作法,看看把不同要素的唱片,圈在一起聽,會發生什麼事。 最近要不是淡白戲細 的Weiss,就是被浪頭剷過的Bryars 鋼琴協奏曲,或是 Khachaturian 小提琴協奏曲包藏花心的蠻橫潑辣,很極端。 不是連續的好幾個晚上,Weiss 的魯特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