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心儀的作曲家Bartok, Schulhoff, Janacek, Albeniz, Takemitsu,或東德音樂家 Sanderling, Kegel, Suske, Rosel 等,都不覺得一定要窮極一切聽過他們能被找到的音源。說清楚一點,倒不是因為近年來的音樂胃口的劇烈變化,讓我無法預測堅持特定的「品味」。也不代表缺乏了熱情,只是,我無法再去「崇拜」或投注具焦任何一個人。
如同我無法真正去痛惡一個音樂家,或某種音樂一樣,我也無法去為誰「烈愛熾身」。
在無法狂愛的前提之下,目前唯二的小執著,就只有CPE Bach 與Schumann 兩個人了。
前者是新歡,不管是刺激的、不定的、稍縱即逝的、深切歌詠的,都讓我不只驚奇,而有深深的感動,形式上,以及表現上皆然。後者是舊愛,讓我覺得,即便在他無視規則、拙劣乖張的時刻,都是可親且赤裸的。兩個人的世界,都不過度濃烈濫情、或呼天搶地,但是都具有自身表達多層景深、美麗、與真切的層面。
這也是為何我並不想去看最近很有名,由 Brahms 遺族所拍的灑狗血、八卦三角戀 (tabloid story-telling) ,音樂天才式的激情肥皂電影。與Schumann 的形象無關,跟這樣的三角戀糾結是否真實也無關。話說回來,最近西方研究或評論對 Brahms 與 Clara 那段情說法的質疑或無視,在台灣仍不足影響憾動,偏好停留在這種過時劇本的一些粉絲。
重點是,投射想像過度浪漫化「瘋狂天才與藝術(家)」( romanticized mad genius/artist ) 的妄想執念可以休矣。Authorial intention 已死,將赤裸的自己,直接投身面對赤裸、諸多面向的音樂,才是現在的我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