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仲夏午後，在一個日本小鎮，爲了躲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我必須在右手邊品質較穩定的Starbucks，和左手邊一家其貌不揚的local 小咖啡店之間, 做出最快的抉擇。 還沒來得及想，我已經繞了遠路，穿過對街，走進這家窄不拉嘰的咖啡館。
吧台甚小，座位只有三個，掌壺的女孩的姿態讓人有些擔心咖啡的品質。我要了杯淺培的咖啡，端過來時，size 就如同想像中的一樣小。淋了點雨的我，立即淺嚐了一口，湧上來的是種頗微妙複雜的感覺。第一次有這樣驚奇的體驗，因為普通咖啡店一成不變、毫無驚奇的 generic taste，我是熟悉的。
倒不是咖啡太優。相反地，有一種功虧一簣的殘念感。豆子的香氣是足的，但由於沖的人技術不是太好，無法完整呈現這品豆的最佳表現。離奇的是，入喉後，感受到「誠意」卻是滿滿的，完全可以感知沖的人，是如何想讓喝的客人露出會心的微笑。
我不知人的味覺當中，到底有沒有像漫畫情節裡，所謂「真心誠意」如此玄的一部份，但這杯咖啡中的「溫柔」，再清楚不過的。
後來一直沒什麼客人，我與這位女孩便聊了起來。她不是店長，從開店起也才工作了三個月左右。她好像有些擔心店裡的營運狀況。我接著說：「是啊，這樣生豆現烘，價錢賣的比連鎖的Kaldi 要貴上許多的店，在不景氣當中，應該經營不易哪。」Kaldi 的咖啡豆，就像台灣某些百貨公司B1 咖啡店一樣，在玻璃櫃裡不知沉睡了多久。
我拆開在Tower Records 買的唯一一張CD "Rota: Piano Music"，邊喝邊讀著booklet。Brilliant 廠的2009年新發行，跟正喝著的咖啡一樣，讓人感受到製作者的用心，內頁精心印刷的全彩銅版紙，五臟俱全、言簡意賅的解說。圖片的視覺方面，有 Rota 手稿翻拍，還有Rota 在Palermo 後台彈著鋼琴的黑白照 。
這時，先去照料兩位買生豆客人的服務生回來了，她又塞了一杯新的咖啡給我：「你喝喝看」。她露出了一個如Rota 的電影配樂一般，樸質溫厚的笑容。
台灣不是沒有好的咖啡店，但多半臭屁老闆的臉上總是寫著高傲、「我很棒吧」。我從沒有看過同樣的、雨霽天青般的微笑。
台灣的好咖啡店，持壺的多數都是男性，若期待他對你發出雨霽天青般地微笑，好像也太為難人家一點。
回覆刪除不過，原來微笑是解挑剔的良方啊~~
嘖嘖嘖~~~
唉, 就知道有人會覺得這是「男女有別, 美女有差」, 那位服務生其實長得真的很平凡。
回覆刪除咖啡喝下前, 根本沒來得及正眼看她的模樣。
不是男女的問題, 也不見得是微笑與否, 而是老闆「我很棒吧」, 以上視下的態度問題。
女生若一直擺出「我很美, 很辣吧」的臉色, 同樣解high 。
唉，就知道有人會回答這不是男女跟長相的問題，而是「我很棒吧」的態度問題。
回覆刪除沒正眼看得清楚他長相，試問你怎知道她在笑？
微笑解的不是hi，微笑解得是挑剔啊。
never mind. just kidding.
我說大小姐,「咖啡喝下前」, 您應該看到了吧, 還故意抬槓。
回覆刪除厚, 越描越黑, 我知道自己喝到時純以咖啡論斷, 你也可堅持妳的reading, 就各自「安知魚樂」囉。
是是是，下次讀仔細一點。
回覆刪除但你這結局也未免太輕描淡寫也太recursive了。
對啦對啦，子不知魚之樂啦，魚高興就好。
微笑解挑剔啊...嗯,好像也不無道理,嗯,是啊...不無道理......
回覆刪除anyway,豆子寄出了,黃曼,黃曼,耶加,摩卡;兩包黃曼不太一樣,喝了以後跟我講一下覺得哪種好些,或是...都很爛的話也麻煩講一下;耶加...嗯,喝喝看,一樣,不好也大方出個聲,我沒有雨霽天青的微笑 XD
一篇咖啡文把兩位的朋友引來了, 嗜咖啡的應該可以了解我的心情啊。
回覆刪除To Orangebach:
文章你讀得頗詳細, 才會有「結局差強人意」的評語, 這直覺倒是對的。
這是當時自然的感受, 我隨意寫, 您也就隨意看吧。
To Francis:
這篇其中重點之一是咖啡人的用心與誠心, 這兩個特質, 喝過你咖啡的人應該都感受的到。
而且, 不管是你的豆子, 沖出來的味道, 或待人態度, 從未給我高高在上的感覺。Francis 桑有自信, 但沒有ego 的問題。
放心啦, 有話我是直說的。嚐過後, 再撥個電話給你。
「結局差強人意」指的不是你的文章結局(我寫不清楚)，是說你回覆我的結尾。你文章結局挺好的。
回覆刪除讀完這篇文章，奇妙的觸動湧上心頭，就像當年薛家燕嚐過黯然消魂飯之後，那種想流淚的感覺。
回覆刪除突然想到，貝納頌的廣告發想者，應該也懂這一味，只是，人家腦筋轉得快，可以巧手安排把感覺具象成有商業價值的影像。
To Orangebach:
回覆刪除暸! 回覆時如果邊要工作, 自然就簡潔收尾嘞。
To Lapi:
你說的是我的偶像薛家燕嗎? 在叉燒上面滾那一幕實在太消魂啦...
「哎？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流淚呢？有一種哀傷感！」
這句話的演出, 一半讓人笑叉了氣, 一半又真實反應吃到美食的感動。
對我而言, 被料理所電到後的感覺, 常常混雜了喜悅與哀傷。
Rota是我最愛的配樂大師...
回覆刪除看到這張鋼琴音樂，讓我口水直流，
不知台灣有沒有進這一張？
目前好像還沒有, 當時也是感到台灣的進貨速度不快, 也不見得會把Rota 擺到優先順位, 所以先在日本買了。
回覆刪除我非常喜歡這張piano solo 唱片, 也希望同為Rota 迷的Busoni 早日找到此片, 有何想法, 再來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