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2月23日 星期四
Askenase 在DG的蕭邦錄音
實在忍不住要推薦 Askenase 的蕭邦,有別於Francois 的顛痴醉意,這樣的演奏含有去卻過剩主觀意識的詩意。
他在DG 50年代的錄音,終於在Original Masters 系列中全數發行。一聽到這樣的詮釋,好像找到一個與魯賓斯坦並行的"波蘭"蕭邦典型。兩者皆是不沉溺或過度浪漫化的,都是讓音樂說話的演奏家。不一樣的是,相對上,魯氏時而點出蕭邦的華彩,也有較佳的技巧;而 Askenase則是有較多的內省傾向(有時甚至是"自閉"),與聲部的繁複層次(至少就50歲左右的錄音而言)。
他沒有同鄉後輩Zimerman的調色盤般的音色與range,卻有陶然及孤芳自賞的氣質。
2006年2月19日 星期日
目前聽過的馬勒音樂會
先把目前聽過的馬勒音樂會做一整理:
No. 1: Jansons/Oslo Philharmonic
No. 4: Chailly/Amsterdam Concertgebow
No. 5 and 7: Barenboim/Chicago Symphony
No. 9: Ozawa/Saitoh Kinen Symphony
簡言之,最自然感人,是Jansons的演出,尤其是最後樂章的長篇回憶,揪人心扉。最賣力投入的,是Ozawa 和他的樂團,第九的技術層面問題也都大致過關,只是缺了臨門一腳的"瞻前顧後"的時代感。Barenboim的CSO弦樂和銅管的大幅度 range和超技,是馬勒交響曲夫復何求的名器,但gestures過多,語法過於沉重。Chailly 則守住了大會堂的清澄秀麗之聲,配上自然氣質的四號恰到好處。(待續...)
2006年2月14日 星期二
德奧中心症候群
你的德奧作曲家CD,佔了你的收藏的七八成以上?
你喜歡樂評裏,襂入崇高、精準、深度、孤獨、主義、結構性、精神性等字眼? 你瘋狂收集柏林、維也納、德勒斯登、萊比錫等樂團的"德奧之聲"? 你一定是跟我一樣,得了德奧中心症候群的宿疾。
德奧中心症候群,並不是單只對德奧作曲家和演奏方式的崇拜與孺慕。他是整個強大package的商業機制、學術、樂評、歷史、精英教養,甚至流行文化所織構成的洗腦網路。
你認為奏鳴曲、交響曲比小品短曲"有深度"? 馬勒、布魯克納,好過舒曼, 孟德爾頌?
是多麼龐大的主流強勢的唱片發行,與其他藝術的連結,論述,教育,廣告文宣,鑄成你對"ˇ古典音樂"(甚至任何音樂)的意像與了解?
2006年2月6日 星期一
Volodos 芝加哥音樂會回憶
我聽過Volodos的柴一現場(Tilson Thomas指揮舊金山交響樂團),排山倒海的聲勢,十分驚人。Encore曲,是土耳其進行曲變奏版...決不是錄音室剪接效果,唱片上那不知幾隻手的幻覺都是真的。
如果你覺得他只能彈彈炫技的曲子,那你就錯了。那張與柏林的Rachmaninov 第三號協奏曲附的小曲群,感人至深。 如同他在另一場Chicago獨奏會中所證明的,他的舒伯特,直接自然卻能深深碰觸到作品的核心,此等技藝是他同一世代同儕無法望及項背的。
Volodos的舞台魅力在於,大孩子般的質樸外在,真誠地展現他的自家之言,virtuosity,只是讓他可以用音樂暢所欲言的工具罷了。我企望他有朝一日能挑戰Prokofiev的鋼琴曲(尤其是我最愛的協奏曲),他應當很適合普氏作品裏天馬行空的幻想與豪氣。
Sony 之後,如果沒人與他談合約,將會是古典樂迷的重大損失。
2006年2月5日 星期日
愛情買賣:Cecil Taylor的超寫實主義
三首Cole Porter的標準曲,到了Cecil Taylor 手裡,變成解構的抽象畫。
如同肢解的旋律,原先事物的輪廓形象不見了。Cecil Taylor 並不把原曲的旋律線完全拭去,而是架床疉屋式地,不斷加入平行的旋律或和絃群。奇怪的是,風格並不會如後期的Coltrane那樣殘暴,讓有些樂友落荒而逃。撿到這張專輯,總覺得後頭三首加入的管子礙事,我會常常造訪前半部的三首。
CD下手時常看專輯長度的你,三思而後行啊.....
2006年2月1日 星期三
白人爵士單簧管雙俠:Artie Shaw vs. Buddy De Franco
你會問我,"Why not Benny Goodman, or Sidney Bechet"? Goodman的管子太討喜,Bechet 則日後必有重用。
Artie Shaw 與 Buddy De Franco,都是極出色的樂隊領班及編曲者,但進一步看,他們最令人鍾情的地方是在他們獨有的單簧管音色與韻味。Shaw 比起 Goodman少了強烈的 swing 舞味,也有別於 Bechet 紐奧良喪禮式的哀嚎與 aggression,卻具有黯淡低迴的思維特質。(比較一下他與 Goodman灌錄的 "Begin the Beguine " 此曲,即可明判。)
De Franco 是在爵士單簧管完全邊緣化前的最後一位大師,他的演奏已脫離搖擺樂風 dancibility 的範疇。所謂爵士的modernity,即是切斷它與舞廳及實用性的臍帶。這位"Mr. Clarinet"的shtik,在於吸收Dixieland與bebop的實驗語彙與繁複節奏 (如 Charlie Parker, De Franco 超愛挪用 Bird的"卡門"樂句),使得這有如"爵士繼子"身份的 clarinet,展放了新的、抽象的、"boppable" 的可能性。
這張"Mr. Clarinet"(1953),是他在Norman Granz 旗下的許多佳作之一。搭配的夥伴,包括 Art Blakey, Kenny Drew 在內,皆為受過bebop洗禮的樂手。然而,全片風格並不只咆勃樂而已,也有藍調曲、拉丁節奏曲相襯。
布魯第七的兩大巨頭: 貝姆 vs. 克倫培勒
DG 畫廊系列的低價再版,應該會挑起一些老樂迷的美好回憶。
明知貝姆的DG 錄音總有一天會high-rez 及盒裝出土,還是忍不住把這張遺失的經典從唱片行架上抓了下來。搬家時失去當時的韓國版,換來一張驚喜的德國版。或許音響器材的更新也不無小助,這張熟稔的布魯第七今日更顯傲岸。
在我不下十張的布魯第七中,典型在夙昔的樣態,就屬貝姆的VPO版和克倫培勒的愛樂版。克倫培勒的版有博大的殿堂建築,管風琴般的規模和音色;貝姆的版,令筆者想起凝聽現場的Harnoncourt/VPO的布魯第四,VPO除了弦樂的黏稠感,堅實華艷的銅管,整體更有歷經世事(sophisticated)的洗鍊。
我不同意某樂評說過的,貝姆有"使傷口唱歌"的特質。貝姆從不愛顯露悲情,頂多悲壯。The emotions are felt, not shown。
兩相較之,貝姆版的特質,在於情緒的完整表達勾勒與深度。克倫培勒版卻有通透的高山空氣,及剛性雄辯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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