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對於搖滾的偏好非常狹隘,往往限於插電藍調影響的味道。這就是為什麼,我的搖滾紀史裏,90年代後音樂,幾近一片空白。理由十分單純及個人:去卻掉藍味、trashy 的髒泥味,就沒有感官上搔癢的快感。
文青式吶喊著「搖滾已死」,或是亂批「我的世代」之後的音樂,都是出賣靈魂的 sellout,沒什麼新意營養。我壓根不解所謂的「搖滾精神」是啥玩意兒,搖滾與「精神」關係越少,會越好、越快樂。
AC/DC 樂團的野俗,充滿了「幼稚的雄性動物」搖滾能量。"High Voltage" 這張唱片放藏老家多久,我已不記得,打開發霉的三折封面,直接上唱盤,右轉旋鈕大聲送放。
1976年時的AC/DC 從頭到尾沒有冷場冷血,不搞掛在口頭上的「叛逆」、「態度」,也不妄言音樂之外 strings attached 的社會教化 agenda,不高高在上搞諷刺搞疏離,不斷重複的是自嘲的 cliche 。
情歌等同於慢歌?不搞芭辣的 "Little Lover",是我聽過最有味道的blues rock情歌之一。歌詞上的自私愛慾,欠缺華語主流情歌那種為你而活、因壓抑而偉大的情操。曲子riff 與節奏上的rock-steady,撐起整個畫面;最後的假ending 與搶戲的小 guitar solo,又讓人想起Schumann 詩人之戀「曲終人未散」的coda。
最能感動人的東西,唯有「誠實」一招。誠實面對自己的 hyperbole 浮誇、愚蠢、欲望逆流所帶來的缺陷。這是AC/DC 這張專輯所教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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