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15日 星期三
盤岩與水母
布魯克納的交響曲,有些像是地表的岩層群,進入他的世界非常緩慢。大部分的人在沒來得及學會專注於紋路的閱讀,並欣賞與其他地層的互圖關係之前,便卻步折返了。
在進不去那麼死硬、不流動的堅實之前,遠望只是「此路不通」的死路,只有理性的建築與褶層。當你發覺,堅硬的紋路漸行融化,開始對你說話或唱歌時,這些綿延壓縮下的慢時間,才開始長出了感情。
而這樣的感情,像是 John Cage 的 "As Slow As Possible" 慢而恆久,可以無盡拉長,足以持續在歲月的流轉。不像浪漫派如 Brahms 四號交響曲或一些馬勒,在前兩分鐘就要揪纏你的心肺。
聽布魯克納,像是看沙漏,淡看砂子寂靜地滑過玻璃,上下世界,單調反復來去。
Celibidache 的布魯克納,不適合作為入門第一版的原因,不在於其「慢速」的問題。比較像是,你得嚐過各式百樣的味噌湯之後,味覺熟稔出敏感的差異,喝到大手師父的湯,才會領略其味之奇。
最近特別喜歡的布魯克納第 6 號,昨夜聽來,一點都不「田園」,第一樂章更充滿了深切的「山河在國破」。
或許跟昨晚看了菲律賓大使與我國外交部長「同國的」屈膝連演,對照了洪家女兒拉下門令人凜然的堅拒「慰問同情」有關。
水母,盤岩,真是讓人泣血的對比。
一個無法保護人民基本生存權的政府,沒有存在的必要。我國政府,向來只有對國內的勞工弱勢蠻硬,對金主與外國的鴨霸趴軟。
一尾霸道小嘍嘍的後面,是兩隻大尾流氓帝國。小國雖不能硬幹,但無須這般沒有脊椎軟趴地蠕蠕偷生。
作為小國,更是需要:
Unmoved — she notes the Chariots — pausing —
At her low Gate —
Unmoved — an Emperor be kneeling
Upon her Mat —
I’ve known her — from an ample nation —
Choose One —
Then — close the Valves of her attention —
Like St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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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沒事在家,看了兩天電視
回覆刪除我想來想去只有去扔汽油彈或雞蛋
比較務實也比較能讓對方正視吧
但是欺負在台菲律賓人就真的民智未開了
媒體也很糟糕
談話節目非常恐怖 一直在煽動對立情緒
因為我的鍵盤又壞了
u後面的那個英文字母打不出來
連帶打不出長得跟T一樣的注音符號
所以....嚴肅的話題夾雜了怪怪的英文
我同意你對布魯克納的比喻。馬勒的音樂較為人性,布魯克納的音樂較為神性。我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姑且聽之。如果你去打禪的話,剛開始的時後,馬勒的音樂應該比較可能在腦海出現,等你沉澱下來之後,如果你腦海還容得下音樂的話,布魯克納的音樂是比較有可能的。
回覆刪除不知Mingus兄對的布魯克納入門推薦有哪些?
台灣與菲律賓同為美國屬地,台灣和菲律賓如果對打,美國依台灣關係法和美菲防禦協定是必須出兵,這會形成美國自己打自己的局面,所以美國在一開始就各打50大板,要兩國自制。
這對台灣來說當然不公平,但台灣難道毫無籌碼嗎? 到也不見得。看看北韓金家是怎麼搞得美中兩國進退失據的。只是為政者一心只想討好美中,她的諾貝爾和平獎的美夢要靠習總的成全,下台後的活路,需要美國的幫忙。君不見陳水扁和美中對幹的下場嗎? 陳水扁的情形已須就醫,但美國政府這麼講人權可曾吭過一聲,馬可仕幹過的壞事和貪汙的程度是遠遠超過陳水扁,但美國是怎麼幫他流亡,只因他對美國言聽計從。這不是對台灣政治人物的警示嗎? 跟我對著幹,妳的下場就是這樣。既然美國都已出聲了,你還期望她會有所做為嗎?
「聽布魯克納,像是看沙漏,淡看砂子寂靜地滑過玻璃,上下世界,單調反復來去。」
回覆刪除這句借用了。
詩意下,潛藏無限哀戚。
回覆刪除水母人與Bruckner
回覆刪除水母人,並非始終體軟,亦常會「對弱勢蠻硬」,有時也會施出毒手阻絕反抗者。白色恐怖體制的中堅/中奸份子,正是水母人。雖治事無方,但治人或惑人正是水母人之強項。故水母人可以體軟之姿,不斷幻化其形,以遂其私利或私慾。
盤岩的世界,則「只有理性的建築與褶層」。這個世界儘管可能為神所創造,但神早已將自身同化於其中;故認識世界的必然性,就是認識神性本身。是的,這個世界雖然看似「那麼死硬、不流動的堅實」,一如布魯克納的交響曲,但是其背後仍有其必然性。我第一次對布魯克納的交響曲有此體悟,是因為聆賞Beinum的布8:神秘?莊嚴?雖有,但非主調;雄渾?暢快?又不盡然如此。反覆聆聽之後,我開始了解,盤岩的世界固然錯綜複雜,但背後仍有其必然性。一旦這理性之必然性得到彰顯,水母人亦無得遁逃,只能體軟無力,不能夠再害人。期待The moment of truth。
和(音「賀」)Mingus之跳躍式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