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已聽過許多典範的Chopin,沒想到對他的某個部分仍是「相見不相識」,直到我聽了阿勞的這個小全集。
Claudio Arrau,我對他的映像一直停留在十多年前開始買cd 的時候,對其厚重哲思的德奧曲目(Mozart, Beethoven, Schubert) 頗有敬意。有一段時間,因為他的cd 剛好不在身邊,自然較鍾情於其他風格的鋼琴家,不知不覺就跟他漸行漸遠了。
我的阿勞蕭邦經驗,亦停留在他與Inbal 的協奏曲的觀感。這般與青春詩意或熱情無關的版本,與Pollini, Zimmerman, Argerich, Francois,甚至Neuhaus, Richter 一比,一下就被打入冷宮。這次由於Universal 盒裝的特價,加上對他前奏曲, 夜曲, 與敘事曲詮釋的好奇,給了我一個重新了解阿勞藝術與Chopin 面目的契機。
他按鍵手法與力道的厚重,並沒有改變。但是,當他沒有樂團牽制,又遇上氣質對的曲目之時 (如Preludes 或Nocturnes),他在音符後的樂句思維與絃外之音的「精雕細琢」,便很直接地顯現在這些Phillips 的錄音之上。
原來,詩意,並不是一定要「輕盈細緻」,幻想,也不等於「朦朧神秘」。蕭邦也可以不全透過音色的繽紛,或氣勢磅礡的戲劇感來取勝,。表面上感官性的欠乏,一樣可藉著形式建築的塑型,以及對看似枝節的passage work 的連結控制,來豐富曲子的多面內涵。這是我從阿勞 larger-than-life but humane reading 身上學到的。
大多數人會覺得異端的Waltz,這個老翁的確節奏踉蹌,第一拍的過重,以致點踏下去彈不上來。即便「舞姿」是如此捉襟見肘,意識到這不靈活的 awkward galloping 的同時,我們也「看」到了蕭邦和聲的繁複變化,淡泊明志的尊貴與意志。
Arrau 蒼勁透紙的筆法,讓人想到詩人濟慈所說的一種真理式的「非美之美」。這是Arrau 的絕對與決意。"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 That is all ye know on Earth, and all ye need to know."
以前再台灣混的時候,常跑"經典"唱片,那時買了張阿勞好像是
回覆刪除beethoven,
有一首他背錯,彈錯八度,結果被經典老闆要回去了,現在想起,有點詭異
我想資深一些的愛樂人多少都有一些"經典"唱片的回憶, 對於他們進片之快與選擇之多留下很深的印象, 沒什麼錢買片子, 即使去瀏覽都是件快事, 尤其是當代音樂的右後牆。
回覆刪除哈, Arrau的Beethoven 被你抓包了, 很好奇是哪一首出了問題?
Cellocoffee 有副修鋼琴嗎?
這篇文章寫得真好。
回覆刪除情不溢乎詞 詞不溢乎情
我是來翻翻看看有沒蕭邦可看。
(誰沒彈錯過?李希特一天到晚彈錯)
阿勞的夜曲聽到後來感覺非常奇異
你說的踉嗆
我會叫做沉鬱跌宕(應該是說同樣一件事吧)
我自己喜歡阿勞夜曲的第二片勝過第一片
第二片每次聽著都不忍睡著
其實會有點深沉的淡淡的哀愁
喔~~~
原來你喜歡KEATS啊...
BTW要不要寫寫chopin sonata?
回覆刪除雖說你現在改走曲徑通幽
偶爾總是回來大路張望一下無妨吧
小小建議
當放屁也可以
最近挺忙,不過沒回您寫的Richter與Bach 還另有個原因: Richter 的Bach 雖沒讓我發燒,卻也不令我感冒。
回覆刪除看來有人開始精研Chopin了。
我同意第二片的夜曲,反教人夢多夜長。Arrau 的夜曲或許不只是淡淡憂愁,而是一種「國破山河在」的凝念。
事實上,很巧地,Chopin的奏鳴曲是近來較有感覺的。雖然Schumann 沒攬鏡自省地說,Chopin的四個樂章像是將四個最乖張的小孩硬綁在一起。我卻覺得,四個太乖的小孩排排坐的sonata真是無趣。
我對巴哈是有點偏執,我並不討厭李希特的巴哈,只是覺得沒那麼誇張地如眾人所言的impressive之類的讚美。希望我的態度沒有太乖離,不過當然我總是那樣。但你有任何意見,我都很ok,隨意隨興極可,不用勉強。
回覆刪除蕭邦是迷人但不浪漫,只是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很久沒聽蕭邦,最近深陷op35、58、10和25,其實相當擾人。
有話的時候,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覆刪除好個色不迷人人自迷,人所自己陷入的、常比從外頭來的多。
兩套etudes 與 op.58 是先後不同時期(二十年前與十年前) 最迷的Chopin。當時收集 op. 58 的時候,總是先跳到Largo 的「花心」,後來聽Cortot 這一段「用走的」嚇了一跳,覺得不浪漫的浪漫,還真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