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4日 星期四
蕭邦相見不相識
原本以為已聽過許多典範的Chopin,沒想到對他的某個部分仍是「相見不相識」,直到我聽了阿勞的這個小全集。
Claudio Arrau,我對他的映像一直停留在十多年前開始買cd 的時候,對其厚重哲思的德奧曲目(Mozart, Beethoven, Schubert) 頗有敬意。有一段時間,因為他的cd 剛好不在身邊,自然較鍾情於其他風格的鋼琴家,不知不覺就跟他漸行漸遠了。
我的阿勞蕭邦經驗,亦停留在他與Inbal 的協奏曲的觀感。這般與青春詩意或熱情無關的版本,與Pollini, Zimmerman, Argerich, Francois,甚至Neuhaus, Richter 一比,一下就被打入冷宮。這次由於Universal 盒裝的特價,加上對他前奏曲, 夜曲, 與敘事曲詮釋的好奇,給了我一個重新了解阿勞藝術與Chopin 面目的契機。
他按鍵手法與力道的厚重,並沒有改變。但是,當他沒有樂團牽制,又遇上氣質對的曲目之時 (如Preludes 或Nocturnes),他在音符後的樂句思維與絃外之音的「精雕細琢」,便很直接地顯現在這些Phillips 的錄音之上。
原來,詩意,並不是一定要「輕盈細緻」,幻想,也不等於「朦朧神秘」。蕭邦也可以不全透過音色的繽紛,或氣勢磅礡的戲劇感來取勝,。表面上感官性的欠乏,一樣可藉著形式建築的塑型,以及對看似枝節的passage work 的連結控制,來豐富曲子的多面內涵。這是我從阿勞 larger-than-life but humane reading 身上學到的。
大多數人會覺得異端的Waltz,這個老翁的確節奏踉蹌,第一拍的過重,以致點踏下去彈不上來。即便「舞姿」是如此捉襟見肘,意識到這不靈活的 awkward galloping 的同時,我們也「看」到了蕭邦和聲的繁複變化,淡泊明志的尊貴與意志。
Arrau 蒼勁透紙的筆法,讓人想到詩人濟慈所說的一種真理式的「非美之美」。這是Arrau 的絕對與決意。"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 That is all ye know on Earth, and all ye need to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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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再台灣混的時候,常跑"經典"唱片,那時買了張阿勞好像是
回覆刪除beethoven,
有一首他背錯,彈錯八度,結果被經典老闆要回去了,現在想起,有點詭異
我想資深一些的愛樂人多少都有一些"經典"唱片的回憶, 對於他們進片之快與選擇之多留下很深的印象, 沒什麼錢買片子, 即使去瀏覽都是件快事, 尤其是當代音樂的右後牆。
回覆刪除哈, Arrau的Beethoven 被你抓包了, 很好奇是哪一首出了問題?
Cellocoffee 有副修鋼琴嗎?
這篇文章寫得真好。
回覆刪除情不溢乎詞 詞不溢乎情
我是來翻翻看看有沒蕭邦可看。
(誰沒彈錯過?李希特一天到晚彈錯)
阿勞的夜曲聽到後來感覺非常奇異
你說的踉嗆
我會叫做沉鬱跌宕(應該是說同樣一件事吧)
我自己喜歡阿勞夜曲的第二片勝過第一片
第二片每次聽著都不忍睡著
其實會有點深沉的淡淡的哀愁
喔~~~
原來你喜歡KEATS啊...
BTW要不要寫寫chopin sonata?
回覆刪除雖說你現在改走曲徑通幽
偶爾總是回來大路張望一下無妨吧
小小建議
當放屁也可以
最近挺忙,不過沒回您寫的Richter與Bach 還另有個原因: Richter 的Bach 雖沒讓我發燒,卻也不令我感冒。
回覆刪除看來有人開始精研Chopin了。
我同意第二片的夜曲,反教人夢多夜長。Arrau 的夜曲或許不只是淡淡憂愁,而是一種「國破山河在」的凝念。
事實上,很巧地,Chopin的奏鳴曲是近來較有感覺的。雖然Schumann 沒攬鏡自省地說,Chopin的四個樂章像是將四個最乖張的小孩硬綁在一起。我卻覺得,四個太乖的小孩排排坐的sonata真是無趣。
我對巴哈是有點偏執,我並不討厭李希特的巴哈,只是覺得沒那麼誇張地如眾人所言的impressive之類的讚美。希望我的態度沒有太乖離,不過當然我總是那樣。但你有任何意見,我都很ok,隨意隨興極可,不用勉強。
回覆刪除蕭邦是迷人但不浪漫,只是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很久沒聽蕭邦,最近深陷op35、58、10和25,其實相當擾人。
有話的時候,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覆刪除好個色不迷人人自迷,人所自己陷入的、常比從外頭來的多。
兩套etudes 與 op.58 是先後不同時期(二十年前與十年前) 最迷的Chopin。當時收集 op. 58 的時候,總是先跳到Largo 的「花心」,後來聽Cortot 這一段「用走的」嚇了一跳,覺得不浪漫的浪漫,還真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