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以音響忠實重現的是什麼? 是小提琴? 鋼琴? 大鼓? 馬勒、蕭士塔高維契的大部頭交響曲? 的確,這些都有重現上的困難,但是對我來說最難的,除了古樂器(period instrument) 的質感之外,應該是三味線、古琴、琵琶之類的撥奏樂器了。
我曾去銀座看過歌舞伎的單幕演出,戲劇的方面固然有精妙之處,但隨著太夫抑揚頓挫的吟詠,太鼓適時的點奏,或是三味線的擊拍與伴奏,我是被精密錦織的「微音大義」電怔在當場。之後我發現,再好的系統,也無法重現古早撥弦樂器,或急或徐的氣韻生動。問題出在哪裡? 我想是泛音的結構與微動態(micro dynamics)的問題。
音響既然是一門折衷的藝術,近一代多數的系統設計,又是以挑戰大音量、大動態的雄性制霸為主軸,對於陰性的、細微聲響的敏感度,就不是重點了。而且,高音的速度感 (注意了,不是量感),又常被主流音響觀裏,專攻「厚實中頻」及「調味粗猛低頻」的原則所犧牲掉。
今天,把上頭這張武滿徹以琵琶與尺八為主的現代雅樂找出來。在適度的音量調節之下,不但不會刮耳,而且速度快慢之間的敏感度更上一籌,好像離現場的「幽玄」感覺又接近了一點。我的器材沒有動過,除了前陣子加上Lapi的線材之外,這似乎證明了,音響所有環節的注重與搭配會合,平衡順勢,是讓我們「逼近」音樂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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