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的Moscow Conservatoire 錄音,幾乎是瀕臨「無法接受邊緣」的水準,高頻也一塌糊塗, 再差一點,僅有的靈光就要完全散失了。
衝著Schumann的作品17幻想曲(Fantasie)冒險買下。單就此曲而言,受蹩腳的錄音影響不小,只足夠讓我們從一道小窗口隙縫窺得無韻腳的詩的一部分。比Scriabin更迷離的Schumann特質,很難找到拗仿者。不喜歡這「化骨綿掌」的人一定大有人在。這樣的恍惚與「任性」,與Ashkenazy的同曲中的sobriety 恰好是兩個極端的對照組。
Rachmaninov的兩首「音樂瞬間」,分別捕捉到屬於夜晚的淨空及不安的預感。Scriabin 的四號奏鳴曲,是這場音樂會的一大高潮,尤其是慢板的左右手各自敞開的世界的交錯與撞擊,已經很難再聽到如此「神、韻」並重的Scriabin了。Chopin的op. 41-1 Mazurka 時而靜思, 時而火花四射。
之前談過的音量藝術,可從難搞的本片開始演練,如何盡可能重現Sofronitsky的靈光,要靠點工夫與細心了。
要讓難入耳的聲音變的可以接受,挽救這場獨奏會的精髓,需要你不少的耐心。
仔細想想, Mingus還真是惡魔, 勸敗不打緊, 還要人把這麼「不美聲」的東西硬生生吞下去。
那我也是幫兇一名:p
回覆刪除剛剛聽了Sofronitsky於1949俄國整場Chopin及Scriabin的現場錄音(Originals, SH 858),音效出奇的好,鋼琴音像頗大,聲音飽滿富有彈性,尤其是在快速音群及強音處並沒有出現歷史錄音慣有的爆破音或擠壓感,還能維持清晰度,很難想像這是由一間專發海盜錄音的義大利小廠所發行。
回覆刪除至於演奏,只能說相當神奇,我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去形容,只能說即使把它當成背景音樂播放,你也很難專心做其他事情,就好像你站在一個強力漩渦的旁邊,不自覺地你就會被捲進去而身陷其中,只有當音樂結束時才是脫困之時。
雖然整場彈的幾乎都是小曲,唯一超過5分鐘的是Chopin的英雄波蘭舞曲及Scriabin的Fantasia,然而每首曲子幾乎都被Sofronitsky的靈魂參透,並有血有肉地呈現在你面前,思緒完全被帶入Sofronitsky的內心世界。
聽完之後,我終於大概能夠體會為何這位偉大的鋼琴家晚年會如此潦倒,因為他擁有的是一個自由奔放的靈魂,卻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鐵幕裡,也只好用酒精來麻痺自己,以求短暫的解脫,可惜啊!
我心目中的Sofronitsky:神經質中帶有冷靜,冷靜中帶著神經質,冰與火完美的結合!
"神經質中帶有冷靜,冷靜中帶著神經質" Dude 兄說的真好, 這是Scriabin的音樂的最難處, 現在已找不到那麼適切的詮釋者了。當然, 相對於Sofronitsky的神魔一體, 至少「非神經質」的Richter靈魂探索(soul-searching), 與Ashkenazy的透明清澈, 也各別是值得再三玩味的典範。
回覆刪除誠如Mingus兄所言,Richter晚年的演奏一點也不神經質,有著異於常人的冷靜,讓曲子散發出來的是一種無欲則剛、了然於胸的美感。Scriabin到了他的手中,情感的掙扎已不多見,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哲思及無盡的神秘,而Sofronitsky則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赤裸裸的將曲子的情感宣洩出來,讓我們看到Scriabin身為人有血有肉的一面,同一首曲子在兩位巨匠的手中呈現出全然不同的風味。
回覆刪除Ashkenazy的演奏我沒聽過,但以他詮釋樂曲均建立在冷靜與流暢的基準點上來看,我大概也能想像彈出來是什麼樣子,呵呵!
插個題外話,當今號稱"瑞士特快車"的球王費德爾與台灣之光王建民,想想他們之所以能夠這麼傑出,並不是特快車有多麼快,伸卡球有多麼沈重,而是他們在球場上總是擁有超乎常人的"冷靜",我覺得這才是他們致勝的最大武器。
回覆刪除速度與超技之類的「技」, 與自己調教出,所言之物的「藝」, 兩者相輔兼修, 格局自然不同。
回覆刪除不過, 「技」是最基本的門檻, 一位學音樂的朋友如是說。技巧不足, 你想變啥花樣都變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