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開始寫的時候,Gavrilov 的郭德堡剛好唱了一舟,船又回到渡船頭。經過的風景,讓起點與終點各添加了新的微光與意義。
2. 下午是這樣的,昨晚也是這樣的,Koopman 的郭德堡的大鍵琴,不拘泥詩尺,琴音生靈活現,是 Erato 錄音 ,也是 Koopman 的有感有畫面,也是小房間小花沙啞咳嗽中無法掩抑的新光采。
3. Parsifal 是「 action 之反面」的歌劇,不管是發生的事件,或是歌唱歌詞的旅歷,或是觀眾的心靈畫面起伏。The absolute power of stasis and inaction。"Nothing" (non-happenings) should be taken for granted。慢且長的黑暗中,伸出一隻溫暖光明的手,你因此倍受感動。
4. Fischer 的平均律第一卷,是我經常回顧的 beginnings,怎麼平白的起點,會漸層開放出那個色彩繽紛的綾鏡世界?走到終點,為何有被世界浸透,濕深的感覺?
5. 或許是自己吧,最近聽郭德堡,有種「世界只剩一個人」的孤寥感。唯有Gould,與他的生平相反,他的 Goldberg 大房子裡頭住著好多好多人,每個人都充滿了「活著,動著」的喜悅。
6. 若杉宏指揮的 Bruckner 第九 (Arte Nova),好清新的感覺,樂團仍是德奧的嚴峻體質,該有power 時也毫無畏縮,但是非常可親,像是還沾著昨夜露珠的一叢鮮綠枝葉。
想到他的名字,不禁莞爾:果真是「太年輕了」( wakasugi )。為何 Bruckner 的 ending,會那麼像是旅程開始的青春?這個璞真的版,我喜歡。他好像也留下第二號的錄音,長得像是beginning,還是 ending?
7. John Cage 是如此形容 structure 和 process 的: " A structure is like a piece of furniture, whereas a process is like the weather. In the case of a table, the beginning and end of the whole and its parts are known. In the case of the weather, though we notice changes in it, we have no clear knowledge of its beginning or ending."
8. 對 foundling 這個字異常著迷:尋回的孩子。失去後的重逢,讓孩子在的兩個點上(失去之前的「在」和回來以後的「在」),各找到新的面容,脫胎換骨的重生。
9. 要回到初心吧。回到信仰著重要的人、偉大超我的力量、愛,等等給我的感動。
去年在倫敦 Handel Foundling Museum 時,失而復得,那種巨大的震撼。不,要跨越起點,比起點更起點地,更素直地,去追求更多的 beginnings,更多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