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18日 星期一

雜點


改觀:

1. Brahms 封印的一角,悄悄揭開了。上個禮拜,循著記憶中的一個音型,聽了Harnoncourt 的 Brahms 第三。是的,這是四首交響曲裏最陽光的一首,我已無法接受擁抱陰暗那種痛與快。今天我將 Celibidache 的DG 版翻出來,讓它去除滿室濕悶的空氣。不一味太極的稍年輕的 Celibidache 自我,真適合此曲的毫不遮掩。

2. 對吉他這個樂器,我要說聲抱歉。之前總覺得,它是個沒有氣質的老粗。刮目相看後,從Leipzig 樂器博物館系列CD ( Raumklang 廠)的德國吉他製造家,到最近火紅到拿下Gramophone大獎與新刊封面的型男Milos,到Moretti 彈的 Villa-Lobos 的前奏曲、練習曲( Transart 廠),吉他仍不及魯特琴細緻,卻確實有自己活生生肉感,可以靈通閒情的。

舊片:

Leonhardt 的Bach 平均律全集,和Bertini 的馬勒全集,觸動一個關鍵字:honesty。Such a lonely word。

新片:

Aimard 終於要在DG 發行Debussy 的兩卷前奏曲,如果維持著他在Messiaen 鋼琴作與Ravel 作品的水準,會是令人高興的事。睽違Teldec 舊錄音許久,巴西鋼琴家 Freire 要再度挑戰同鄉的 Villa-Lobos 鋼琴曲,多一些鄉愁,多一點熟思,多一些想像沈澱?拭目以待。

旅行:

不知為何,最近旅行前,總被兩種相連也矛盾的情緒氣壓壟罩:agitation and irritation。激動,亦激燥。

部落格:

最失勢過時的 Web. 2.0,反倒是一些討論區香火鼎盛。作者(不包括我),或讀者,對於不大能即時互動、打屁、常相左右的單線來往,是否已無感或厭倦?我不在乎人氣,跟人能夠就事安靜地慢慢說話,願意安靜說話的溝通,珍貴極了。

年紀越大,越是個漫人/慢人。

咖啡:

最近又比較能接受濃一點、焦一點的咖啡。事實上,配上一些南美洲的吉他,Barrios 或Villa-Lobos,有種弓弦緊繃,拉下保險的過癮。Depending on where you are in the world, and who you're with, bad coffee can be good coffee too。

2012年6月1日 星期五

大師們的 CPE Bach


那天跟 Lapi 兄掛了電話,匆匆放上一週前過世的 Fischer-Dieskau 的 EMI Signature SACD,我想聽他的Schubert,很多Schubert。剛入手的這四張一套的Schubert recitals,剛好即時可服用。

這些唱片中,一心二葉的清新,貫穿了所有的詩樂世界。老成,也是一種面貌,此時我卻私淑大師與Schubert 初萌愛意的自然,以及絲絲緊張感。

我決定再放上Fischer-Dieskau 作為先鋒的 CPE Bach 的歌曲唱片。如此一來,兩位巨人便合體了。

或許一般會覺得,CPE Bach 的唱片,沒有大師上場的機會。除了F-D,至少還有Glenn Gould 的Wurtemberg sonata 第一號, Gilels 彈的「給鑑賞家與業餘者」鍵盤曲系列的 A major sonata (Le Chant du Mond 廢盤),Fournier 拉的大提琴協奏曲Wq. 172 (DG 小全集)呢。Gilels 與Fournier 各自選了幸福的 A大調曲子。其outer movements的大度悠容,也頗適合CPE此一側面的印象。但一轉入慢板,便頓時被揪扯到另個世界。Gilels 是深宮政變後的重擊,無言的踱步低迴。

Fournier 的慢板,像是Mahler 第一號交響曲最後的樂章,被一瞬打進地獄的感覺,讓人想到同為A大調的 Mozart 23 號剛協裏,夾在兩個幸福雙峰間凹陷的哀愁慢板。兩個樂章,都正如去年古笛手 Alexis Kossenko 所說,需要久久,方能從當中密度情緒中抽離。

Gould 對於Wurtemberg 那首 a 小調奏鳴曲的彈法,是屈卷著身子,壓抑其起伏的峰谷,暗憧撥撕對位線條的作法。三位器樂大師,共通觸動了CPE善感宇宙的 joy and restlessness。

只是,F-D 這張七零年代的CPE歌曲集,應該是這些大師中,唯一將整張專輯都獻給CPE的,也是唯一率先採用 tangent piano 和clavichord 等古樂器演奏的創舉。同時,他捕捉到一種「不施壓」、soft-grain 的聲音,滿能帶出CPE Bach作為德文歌曲先鋒的另一層面:嚴整但充滿感性的旋律中,舒伯特或孟德爾頌的輕浪漫潛質。許多曲子,如果不附標記直接聽到,絲毫不會認為是來自巴洛克時期。

這張CPE唱片裏另外一位大師 Demus,是我Schubert 《冬之旅》、《美麗磨坊少女》私房唱片裏頭 (DG),與Fischer-Dieskau 的最好搭檔。Gerald Moore 與F-D的默契自不在話下,然而,我有時覺得他們的詮釋過為同心與平整,Demus 的琴音及他築開的適當距離,硬是添加了些詩意與張力,也不會像F-D 的另一位歌曲的夥伴 Richter 過度搶戲 。

Demus 彈起前古典時期的作品,中規中矩的表面下,還是掌握了「風吹草動」的幽微氣氛。

同片補曲加映的,還有更加珍貴的,另一派的古樂前鋒 Colin Tilney,用clavichord 彈的兩首幻想曲(硬是少了原黑膠唱片上的另一首),有如Musica Antiqua Koln 的大巴哈,近四十年後的今日聽來,一點都沒有過時感,完全預示了後90年代的CPE 詮釋新風格。

(原作於5 月24日)

A Tale of Two CDs

嘗試一下新作法,看看把不同要素的唱片,圈在一起聽,會發生什麼事。 最近要不是淡白戲細 的Weiss,就是被浪頭剷過的Bryars 鋼琴協奏曲,或是 Khachaturian 小提琴協奏曲包藏花心的蠻橫潑辣,很極端。 不是連續的好幾個晚上,Weiss 的魯特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