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7日 星期二

任性,是怎麼一回事


臉書應驗了McLuhan 所說的「媒介即信息」,大多的信息丟進那個容器黑洞後,瞬時壓扁於垃圾壓縮機中的閒聊碎嘴,以圖代文,化繁為簡。

德籍俄裔鋼琴家 Lev Vinocour 的Chopin《練習曲》,第一次有感,是在搬家後陌生房間的小Quad 系統上,累攤在床上,那時的驚奇和複雜感受,伴著一個新地方的新神經,難以言表。腦波傳來第一個字,是「任性」。並非 20世紀初 Ignaz Friedman 彈 Mazurkas 的那種偷時間的哈哈鏡「彈性速度」。精確地說是,慣常被宋詞化雪月鏡花的 Chopin 感覺,一掃而空。弔詭的是,這種任性的 Chopin,並不demanding,狂要你的注目與情感投入。

第二次認真聽,是昨晚在友人的音響上,他在那當下用的字,是「清新」。跟我想說的有相通之處,情緒黏人沈重的反面。這一次不一樣的是,雖細節多如牛毛,少了我在Quad 上聽到的「老子就是要這樣彈」的狠勁、狂氣、不顧一切。聽來清新,是因為任性地無視浪漫前言典範(過去),也無視冷血或小清新的樣式 (現在)。Neither there or here。

第三次,是今個一早,客廳的系統上。任性的感覺回來了,義無反顧的感覺又回來了。但這回,更深的感覺是:大江大海的時代,真的過去了。新時代的 artistic sentiment,不能說感受變淺,只是不再榨乾人的身心靈 (a physically and emotionally draining experience),對於演奏者或聽者皆然。

這個時代的大病、大痛苦,變成奢侈的一件事。日子如此平面,如常,又必須強幹投入才能生存,哪來的時間餘裕,沈溺在情緒上多幾秒?反正,手機還在,網路鴉片還在,俗凡的 life must go on,都在。痛苦與強烈情緒,在 multi-tasking 和淺腦波的狀態下,自然地貶值快閃了。

Vinocour 的任性,是來回一減一增扯平的任性,屬於這「小時代」的任性。

A Tale of Two CDs

嘗試一下新作法,看看把不同要素的唱片,圈在一起聽,會發生什麼事。 最近要不是淡白戲細 的Weiss,就是被浪頭剷過的Bryars 鋼琴協奏曲,或是 Khachaturian 小提琴協奏曲包藏花心的蠻橫潑辣,很極端。 不是連續的好幾個晚上,Weiss 的魯特琴,治...